早上7点起来,看到前面有个老人在散步,幸亏没有搜我的身,不过觉得自己流浪街头的样子有点害羞的。抬头看了一下所在的政府部门,原来是在“佛冈县迳头镇个协办事处支部委员会”前的空地过夜,再望一下远处的青山,山区的清晨特别凉爽,精神也特别好。
正当我收拾行装时,一个老太婆在附近的草地捡破烂。我有点心酸,我向来觉得只要有一个人生活得不好,便是政府的过错,政府便有责任改善他们的生活。或许我与他们的出身一样,特别同情社会底层人民,也特别容易与他们交流,并取得他们的好感,我也有一种给他们带来希望和温暖的使命感。来到广州,不知怎的,听他们诉苦和对政府的不满时我竟然会情不自禁地想哭,幸好强烈忍着才没掉眼泪下来。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同情这个太婆,只能寄托以后改善这个社会吧。此时我很担心放在车垫子里的钱。因为白天比较容易看到里面塞有钱,怕给人家拿走。我快步赶过去派出所,外面的门关着,我以为锁着,有点焦急,走近一看,只是在里面栓着,能打开。
走进派出所,看到大厅的玻璃门锁着,觉得其实可以让在这里的空地睡觉,锁上门,我是进入不了的。值班人员还未醒来,我赶到放单车的车房。开始看不到放的钱,以为给人家拿了,再往里看,哦,原来塞得很深。拿出来时有点不容易便担心会扯烂钱,其实不会的,只是当时的心情有点紧张。
梳洗后,收起衣服,不想太早晾在车尾架的行李袋上面。这样很难看,呆会儿去吃早餐被人看到取笑不好。突然间想大便,这里找不到厕所,没办法,只得到车房后的一块大草地上大便了。现在出来体验生活,顾不上大学生形象,顾不上礼节了。由于怕人家起来见到不好,草草了事算了。
整理一切后,走到值班室外的窗户敲了几下,里面的人不是阿显,他问我有什么事,“我昨晚放单车在这里,现在取走,谢谢你们。”
离开派出所,继续北上。
07:45 离开派出所不远的清坑村的一家粥店吃早餐,2元一碗瘦肉粥,1元4个小包,挺划算,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在这里吃早餐。店主是一对老夫妻,我问能否装水。由于只有热水,大娘把热水倒进一个小茶壶里放凉再倒进我的水瓶里。我边吃早餐边了解当地的情况。
每条村都有很多山头,租给人家种桉树,几年后砍了桉树再按百分比分给村民。这里的人月收入几百或几千不等。40岁的男人一般做散工、泥水工之类,五六十元一天,不想到工厂里工作受约束。工厂也少,一般是玩具、鞋厂之类,工资只有几百块钱一个月。水是打井的,没有自来水。电费农村6角半,城市(他们叫商邑)1元/度。初中小学的学生免交学费,在农村很少有电脑,市集上上网2.5元/小时。
我吃完早餐后走到单车想拿笔和本子记录情况,老大娘以为我吃“霸王餐”,我解释是做记录,再询问一下他们是否过年会舞狮的。他们过节没大搞什么节目,过年时在祠堂随便舞狮,看来是我们的南海才特别重视舞狮的。我多花一元买多4个包子,怕中途肚子饿,干粮等到湖南山区才吃。
粥店附近有个青年光了上身站在路上举止异常,应该是得了麻疯病。听村里的老人说以前前太穷的时候,得这种病的人很多。我见了那个青年人心里有点害怕。有趣的是一头毛有点黑的小猪在公路上跑来跑去,我以为是野猪。小时候听老人说我们村里曾出现过野猪,毛黑且厚,嘴尖,还出现过“石狗”。村民说那不是野猪,我倒想亲眼看一下野猪的庐山真面目。
早餐完毕,离开村的一段距离停下来,拿出衣服和衣架晾在行李袋上,三个方位各放一件,衣架的勾相互钩着,皮带绕过衣架,那衣服便不会掉下来。这时候旁边有个阿姨问我是否旅游的,让她看见了我晾衣服,不觉得害羞了,随便说两句便骑车离开。
走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才看到有个市集,心想若昨晚听派出所的人到市集找旅店,不知道要走多长时间呢。刮起了点风,走起来有点吃力。
8:45 在太坪收费站看到辆校车前面贴着“双喜”,当作花车。校车当花车在珠三角可以说是绝迹了,小时候乘过公交车当花车的。小时候特别喜欢跟人家去迎接新娘,那时候花车少,哪怕是很差的车也有很多人抢着去。记得最大的堂哥结婚时,还是自己在村里的水井旁边杀猪宰鸭,特别热闹。因为是自己的堂大哥结婚,特别兴奋,想着第二天去迎接新娘。那时候大概读三四年级,班主任不准请假,气得我要命。下午放学后回到家里玩Game Boy掌上游戏机时,听到屋外有鞭炮声,是花车回来了。我睹气不出去看新娘,因为我没份去迎接新娘,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欠了我一样。现在虽然有钱了,但也淡薄了节日的气氛,结婚也简单化得多了。如果是我的婚礼,定当搞得“繁文缛节”。这才有气氛,一辈子才一次!
09:00 英德县的白沙镇,这里是恩师张鉴华、杨细梅夫妇的老家英德了,终于到了他们俩的老家,有点兴奋。
10:00 遇上了昨晚东莞的青年,他叫陈浩良。
“不是叫陈浩南啊?”
“你看港产片太多了。”
我们一起赶路,开始以为他是某所大学的,原来已工作几年,在东莞当一个村委会负责治安卫生的,请了五天假,准备到韶关。他想跟我去湖南,我说五天假只能到湖南边界,到长沙是不够时间的,而且我还要去湖南,还是自己另外去湖南的好。他很搞笑,我问他有没有带手机,他说有,过了一会儿,他傻笑道:“糟啦,原来我带的是小灵通,怪不得整天都没有收到短信电话啦。”
浩良看到我带的行李多,减缓前进速度,一直劝我扔了没多大必要的东西。我觉得虽然有道理,但那些都是我睡觉的工具,也想过吃掉两袋干粮,到了湖南再买,但还是没这样做,且觉得把它们带了出来,完整无损地带回去才有意义。
10点钟在路边休息时遇到三个骑普通单车的华农大学生也在休息,他们要到韶关,有一个带了气筒。看来装备最为简陋的是我了,什么修理工具也不带。后来他们先于我们出发,奇怪的是再也没遇到他们,他们骑车的速度很快,而且只是普通单车。
11:00 在路上忽然听到有开摩托车的人向我大叫:“猛男,加油!”听了很深受鼓舞,心里甜滋滋的。
11:30 走到韶关收费站,路牌写着“韶关人民欢迎您”,心里特别激动,终于来到韶关市了。在路牌前,浩良帮我照了几张相片留念。我不敢问人家借相机带出来,预料着给人家抢劫,我赔不起。
在翁源县的官渡镇,问路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可以到达县城,于是打算再赶一段路,正在吃饭有点早,12点多吃饭是比较合理的。吃饭都需要同样长的时间,饭后也要赶路,只是晚一点可以减少曝晒时间。这算是“空间换时间”吧,与抗日战争中蒋介石的“空间换时间”,即毛泽东的打持久战一样吧。
出官渡镇城区后便一直是很长的上坡路,我没多大力气了,只得推车慢慢行走,陈浩良一直在前面老远的地方。
12点10分 在一山坡上,我坐下来吃早上买的包子,肚子太饿了,我叫浩良自己先走,我不想拖累他的时间,我知道自己的速度慢。
走过上坡路,下坡后便一直是平坦的公路,路两边的田地种满了甘蔗,一望无际。村庄的房屋也挺漂亮,与我们珠三角农村的房子差不多,比我家的要豪华得多,可能是大量种植经济作物,收入丰厚吧。在山区里,这样的成就相当难得。路边有些农民坐在甘蔗片旁,等着人买甘蔗。我也想停下来买一棵吃一下,但觉得一棵甘蔗都很长的,消化不完,看到他们手里的刀有点发慌。经过一条水很清的小溪,想停下来感受一下水的清凉,可惜错过这条溪流后再也找不到一条很方便的小溪了。
13:00 来到一家叫“河南河北,山东山西”的饭店吃饭,公路进入饭店的路非常烂,没有水泥路。店主是一对老夫妻,看样子是外省人。开始时我犯了大忌,询问他们是否本地人和租金时,老板骂我:“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查户口的,吃饭的就不要问那么多,吃你的饭就是了!”我听了,觉得说错话了,心里忐忑不安,再看到老板走到远处看不到的厨房炒菜,心想他不会在菜里加料吧,这里不会是黑店吧,一切得小心。
趁菜未上,我与老板娘攀谈起来,表明了我的身份和行程目的,博得她的好感,旁边有个有点胖的女人躺在一张的长的椅上休息,开始以为她是店主的女儿。
老板端菜来了,他训斥我:“到外面吃吧,别在这里吵着妨碍人家休息。”我只好闭口吃饭了。菜是用快餐盒盛的,下面有饭。我问老板娘多要了一个碗,她以为我是把饭菜分开,其实我是想用来盛饭的。快餐盒里的饭吃完后,我走到电饭煲前想盛饭,想不到这引来老板的不满:“快餐就只能吃一盒饭,想再吃饭就得加钱,想任吃饭就得炒菜。”我理论说:“进门前不是说好饭可以任吃的吗?在其他地方饭都是任吃的。”我觉得有点吃亏了,若不能加饭,去其他地方再吃岂不是要多花钱,我向来比较节省,舍不得多花一个钱,买什么都要计较一下。
在我觉得万般无奈之下,老板娘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她一边用方言跟老板对说着,一边帮我盛饭,老板泱泱不乐地走回房间休息。老板娘说:“若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吃一个五六块钱就任吃饭,那岂不是要亏本?”其他地方吃快餐都是免费吃饭的,但觉得不好这样跟她说,我担心她言下之意要多给钱。
一碗饭过后,我刚跟老板娘说想多要一碗饭,这时刚好一个男人上了停在店外相互交换钱,我以为老板娘给钱“女儿”,看到那女人上车后,老板娘送他们离开,车是湖南,他们应该都是湖南人,我有点担心老板按他小气的个性绝不允许我吃免费的饭的。
老板娘回到店里后,还是帮我多盛了一碗饭,不过重复那句牢骚话语,我听了觉得很不好意思。我问她是否湖南人,那女人是否她女儿。她说是湖南郴州人,那女人不是她女儿,是跟开车的两夫妻,也是湖南人,经常在她这里吃饭。我趁机打听一下湖南的情况。惨了,从广州从化到翁城这里都是山路,已经让我吃消不起,湖南的更“山”,且多,走的都是盘山路。顿时给人家泼了一盆冷水,原计划第五天去到湖南长沙乘火车回来广州的,看样子半个月都去不了长沙,有点想打退堂鼓。可是,既然来和去的路同样难走,干脆继续前进吧。
14:15 吃完饭,我跟老板娘说小睡一会儿,两点半叫醒我。想不到14:25我自己醒来了,糟了,外面下起了大雨,也幸亏没有吃完饭立即出发,中途下雨惨了。只有一件不大的雨衣,行李袋绝被淋个正着。虽然这样,也意味着耽误了赶路的时间,还要爬很高的山头才到下一个城镇。我心里有点着急,希望雨快点停吧。
去年暑假在佛山一家商标公司实习时的一个晚上跟老板去顺德会见藏传佛教的朋友,都是做生意的。其中一个说他女儿出生时鼻子凹了下去,他心中一直默念,竟然看着女儿的鼻子上升恢复了正常,这件事他一直没遗孀第婆说。当中一位看样子的朋友说委多人有特异功能,是因为他们的杂念少,激发了潜能。其实每个人都有潜能,也不应该叫“潜能”,是我们本身拥有的能力,只是我们的杂念太多,影响了潜能的挥发。有些修为高的僧人可以用念力为没有电力供应的电厂发电,造福当地老百姓。那天晚上听他们说佛,心灵特别安宁舒服。我觉得我与佛是挺有缘的。
历史上的�文帝杨坚、武则天、朱元璋等有为帝王皆与佛有缘,杨坚便是从小在庵堂长大的。看来佛教对治国是有莫大的帮助,并不像政府所宣传的那样佛教是劝人消极的,相反,佛教是劝人积极面对人生。有人说大学生并不应该在学校里看佛教的书,会消极面对人生。我则觉得应该研究佛教,涉及的知识包罗万象,不过我不大喜欢研究经书,喜欢在生活中悟道。
记得小时候每逢奶奶爷爷病危时,我都会向上天为他们祈祷,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在很多人眼里这是迷信,我觉得这并不是坏事,人是要有精神个信仰的,需要从精神上寻求慰藉,并不是说真的一定要所求成为现实。纵观现社会,正是失去了宗教信仰,没有道德的约束,很多人百般无聊之下投身于黄赌毒,造成社会治安不好。应该说中国人没有宗教信仰,但有祖宗信仰。电视里经常说古人考取功名是为了光宗耀祖,做错了事有愧于列祖列宗。但现在连这一信仰也逐渐淡化了,不谈祖宗了。
唐朝被公认为是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的朝代,皆因唐朝虽独尊道教,但佛道儒三者并驾齐驱,且学术政治自由,才得以孕育灿烂的文化。我觉得当今政府也应效仿唐朝,放宽自由方为上策,老百姓虽对政府不满但还是很信任她的,这便是契机,若继续用各种形式禁锢老百姓,只会走上以往王朝的轮回……
我希望3点钟前停雨。之后一直按摩腿部肌肉,看着雨势越下越大,心神不禁凉了下来,担心雨下个不停,要在这里过夜,这样又耽误了行程。
14:50 奇迹出现了,雨真的完全完全停下来,可以赶路了。我有点贪婪,雨是停了,但路面上还有很多水,行路不方便,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倒不如出点阳光,好让路面快点干。
老板两夫妻都为我送行,尤其老板的态度变得好得多了。他佩服我一个人远行,但太危险了,劝我找多个伴才去湖南,而且湖南那里的天气很冻。我坚持旅程,但被他们的热情所感动。临走时差点掉下眼泪。这次的感情变化太大了,开始是以为进入黑店,想不到人情味很好,多吃了两碗饭也只是收6元,没有加价。老板也挺好人的。只是我开始异常的举动让人家起了疑心。其实,我不应该一开口便问这问那的,现在的人比以前复杂多了,有防人之心是对的。
走了一段路,忽觉天气暖起来了,也出现了些阳光,路面干了很多,我异常兴奋。
16:00 新丰镇,开始了陡峭的上山路。
16:50 开始下起大雨,此时在山脚下,我急忙穿起雨衣,但行李袋怎么办呢?拿出几个袋子,铺在行李袋上,皮带绕着,尽量减少受湿面积。整理完毕后,急忙赶路。由于山势高,只得推车前进。望着路边高山上的岩石,恐惧了,万一掉颗石头下来怎么办?而且现在是雨天,非常容易发生泥石流,非常危险,汽车也缓慢前进。
行走于高山中,适逢雨天,天色又晚。虽怕被人抢劫,但已麻木了,只希望抢劫我不要紧,但一定要送我一程离开山林。我为自己打气,也想到了要回去请世哥他老人家去越秀山观看足球赛。
山高且多,雨天时极容易形成雾,也经常听到山涧水的声音。广东很多河流源于粤北,看着山势听着水声,此话不错。
17:27 在凉沙山的新屋大桥,限速20公里/时,车辆都是慢慢前进。这里的山势很险峻,附近有条小瀑布,水势很急。可能是防止水势急冲垮山土,人工造渠引导水势。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水势急速下落,并产生巨大的水声。
往前一点,不远的几座山头围成一个湖,第一次看到山上的水湖,附近有个湖没有水但有大量泥浆,有路牌写着这里出售泥矿。再往前一点便是山顶,有几间房屋,有一间是小卖店。我想店主挺会做生意的,在这里开店,价格可以卖高很多了,但供货则有点不方便了。
18:00 要穿过一条隧道,竟然没有路灯,摸黑前进。虽然可以利用车辆的灯辨别方向,但由于车辆都是一闪而过,我又处于车黑暗中,很容易把我撞倒。我不敢骑单车,连走路也害怕,看不了前面,又担心后面的车辆。幸亏路边靠墙有一条路是凸起来,车辆走不到那里。我上了那条不宽的小路,心里踏实多了,车辆撞不到我了。小路虽然坑坑洼洼的,走起来有点困难。
几分钟后,终于走出隧道,重见光明,虽天色很晚但也算重见天日,很开心。之后是急速的下坡路,泥头车的下山速度非常慢,我的速度要比它快多了,可能是质量大惯性大吧。但我有一大段距离不敢超越它,安全起见。
晚上6点半时看到前面有一辆泥头车停着,原来车底下压着个人,旁边有倒在地上的摩托车,一起交通事故。这时望到山下公路有救护车,想不到一直走到山脚下还没有遇到地辆救护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按道理救护车不会从后面开来,路太远和难走,应该是之前望到的那辆救护车赶去出事地点,却不见踪影,真奇怪。
19:00 在曲江县沙溪镇一家饭店吃饭,了解到这里打工只有500元一个月,物价却很高,中学生还是要交300元的资料作业本费。因为之前一直淋着雨来,行李袋湿了很多,怕再次遇上雨天,饭后想去买件雨衣裹着行李袋。饭店员工挺好人,教我到附近的超市买雨衣,单车和行李袋放在饭店。
19:30 在东明广客隆二楼看雨衣,很贵,最便宜的都要19元,很多都是三四十块。我觉得为了行李袋买张几十块钱的雨衣不划算,问女售货员有无纤维袋卖,她很好人,教我到批发日用品的店铺问一下。我感谢她后赶去批发店,怕时间越长,单车越危险。来到一间批发店,无结果,到旁边的批发店问,同样没有结果,但女服务员指方向说不远的一家杂货店有得卖,我谢她后飞奔过去。
纤维袋买到了,4.5元一个,买大的。询问一下当地治安情况,很好,赶回饭店。单车和行李袋还在,放下了心头。我很激动地跟饭店员工说这里的人太好了,多次教我买纤维袋,人情味浓。这家饭店的老板是大概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却一直在元网络游戏。
离开饭店进入去马镇的路程,历史书说除此北京山顶洞人外,我们南方这里也有马坝人,应该就是这里的马坝镇了,进入历史遗迹地区异常兴奋。途中遇到一队车队,两男两女,都是山地车,装备精良。单车有前灯后灯,前灯照明,后灯是红色闪亮的,示意后面的车辆前面有物体。与自己对比,我又显得简陋无比了。我以为他们也是大学生,原来已经出来工作9年了,目的地是马坝镇。
20:30 来到位于分叉路口的锦兴加油站,我记得路线图的南华寺不是必经之地,而南华寺位于马坝镇,恐怕走错路。于是不跟车队,转入加油站问路,知道不是走去马坝镇的路,要走外一条路。
那几个女服务员太好人了,说可以让我留下过夜,我以为是开玩笑,想不到她们当真的,说可以睡在加油站一块有大伞的空地,平时他们上夜班也是这样的,但等到凌晨一两点老板睡觉了便可以让我到屋里睡沙发。
我以为像昨晚那样要赶夜路到11点钟才找睡觉的地方,想不到今晚这么早就有落脚的地方了,顿时有种剩余大量空余时间的快感,想趁此过去南华寺一趟的,但觉得这样离开不好,于是坐下来跟她们一起聊天。
她们分别叫小玲、阿珊、小霞、阿娟、上菲、阿莲,阿珊年龄最大,35岁左右,到过南海松岗工作。我向小霞借了手机发短信给黄岽骏说我的情况,第一次说在山上发生车祸,他以为是我发生车祸,叫我多加注意安全,可能我没有说明具体情况吧。
阿娟是湖南人,说国道比较好走,我的忧虑也减少了。我发现她们的工资虽少只有500元一个月,但工作得非常开心,经常嘻嘻哈哈说笑的,而且吃不少零食,零食都是在加油站里买的,不过是记账,在工资上扣。她们似乎不太注重工资的多少,想吃零食就去拿,这也体现了她们对生活的满意,比我们少了很多忧患。
加油站有两个年青的小伙子,是老板的侄子,虽是上班但不用干什么活,说是领班的,有关系的人就是不一样。听说加油站一天一夜收入可达十几到二十多万,节假日更多。吃了一大惊,怪不得这么多加油站了,而且都是私人的,原来是一只大母鸡。
阿娟她们太好人了,阿莲给了一只有点破烂的水桶我,让我盛点热水到厕所里洗澡。我在最边的那一格厕所里关上门洗澡,这样便不用“曝光”了。我的动作很细小,怕发生很大的声响,想不到听到旁边有人好像说我在这里冲凉,这样也让他知道。
洗热水澡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尤其是在雨天里。洗完澡在厕所外面的水龙头洗衣服,之后在加油站的一块空地晾衣服,想不到晾完衣服后有夜宵吃。阿娟为我盛了一大碗面条,味道很不错,最主要的是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她们说明天早上有稀饭吃。
夜宵完毕,阿珊姐把带来的月饼与我们几个人一起分享,一个月饼分切成好几块小的。阿娟用牙签给了一小份我,月饼虽小,但人情却浓。吃完后,我不小心弄掉了牙签,阿珊姐再分切一个更小的月饼时,我没打算要的,想不到她说没了牙签就用手吧,真的太有温情了。
我觉得她们的样子长得不错,只是行为举止有点不雅,可能接受的教育少吧,不过也充满了天真活泼。我开始以为她们都结婚了,因为她们说话时带有“老公”的字眼。阿娟说她们习惯了把“男朋友”唤成“老公”,看来她们很忠贞于爱情,不像我们很多人把爱情当作成游戏,只是追求一时的快感。
阿娟给我的感觉尤为深刻。因为整个晚上一直是她招呼着我,让我有一种家的感觉。以前追求的是才能出众有魅力的女人,觉得这才配得上我。但随着阅历的增长,原来我需要的是像阿娟这样很普通但会关心人的女孩。当时我对阿娟是产生了好感,但也知道只能在这逗留一个晚上,如果在这里生活的话,我想我是会有所动作的。这次北上,虽然遇不到有缘人,但在这里找到雏形了。
到了晚上12点,在加油站外的空地想睡觉时,觉得有点冷,回到放在加油站的行李袋拿件衣服,想不到这一举动引来了恶果。老板出来引用领导说不允许外人在加油站过夜,怕出事,我知道这不是他的意思。阿娟她们说老板很好人,他也见过我几次但没说什么。主要是一个开油车的司机,之前想赶我走,但被阿娟她们“抗议”了。可能是他多管闲事打小报告给老板,让老板下逐客令。
老板掏出10块钱说给我去住旅店,我想不到自己会做出意料不到的举动。退后一步,左手做出拒绝的手势,然后摆出领导发话的强硬态度:“我是出来体验生活的!”然后把钱塞给他,向阿娟她们道歉说打挠了她们,然后收拾行李离开加油站,没有回头望一下。
想不到深夜里给人家赶了出来,之前还发短信给岽骏说在加油站过夜不用露宿街头,今晚又要“训街”了,而且这么晚在城镇里找地方是非常危险,很容易让人家盯上。
我往马坝镇的方向出发,阿珊说镇上有个公园。离加油站
派出所外面没有铁闸门,空地停有几辆公安车,玻璃门没有上锁,里面有灯光但看不到人,外面有一条走廊,走廊旁有花丛,可以挡住公路上的人看到走廊地面情况的视线。
我吸取了昨晚在佛冈县派出所的教训,值班人员肯定会赶我的,干脆在走廊先睡一觉,到时候他们看到我要赶再另想办法。如果把我上锁铐关进房里那便安全了,绝不会有外人搔扰我睡觉。不过他们看到我睡在走廊,旁边放有长途跑车,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不会把我当“罪犯”看待吧。
因为走廊的一端内里有的房间灯光射出来,我只得小心翼翼地放单车和打地铺。由于还是怕单车被偷走和搜身,用锁链把单车和窗户铁枝一起,钥匙放在用纤维袋卷成的“枕头”下面,钱放在反穿的裤子里,这样人家搜身偷钱也会有感觉而惊醒。
刚躺下不久,外面便下起大雨,幸亏睡在走廊,淋不着,很快便进入梦香了……